,以至于季听不是那么习惯。他用肩膀顶了顶俞景的手臂上端,不想俞景忽然侧伏下来,躺在他的大腿上——季听绷紧了神经地调整姿势,感受到对方故作成熟的外表下仍然小孩一般的脆弱。
如果俞景还只是五六七八岁——但凡他没超过十岁,肯定要团成一团,伤心地哇哇大哭,可他这时只是慢慢地思忖,什么话也不说,像是睡着了;一直等到出租车慢慢在一处小区门口停下,才终于抬起头来。
季听正扭脸看向车窗外的景象。
车外的画面单调,有冷白的路灯灯光、围绕在旁边的飞蛾,白色的光点如雪般洋洋洒洒落到半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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怪不得后来找不到了。俞景心想:原来早就搬家了。
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似的,季听回转过面颊,微微低头看他。车内光线昏暗,唯独季听面对车窗那一边的面颊被勾上一圈亮白的侧线,他脸上有不自觉的笑意,声音十分柔和:“不困啦?我们到了。”
出了车门,小区两边一溜亟待出售的空荡商铺中有那么一片是发着光的,走近了看,才发现是一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租出去了的店面已经装修好了大半,宽敞的玻璃墙左边紧贴着摆放了个巨大的水族箱:
箱内灌满了大半的水,上边两条长长的灯映出水族箱内清晰的样貌,内里满布小小的鱼苗。
季听似乎觉得有趣,站在原地稍微看了一会儿,指尖跟着贴近玻璃这侧的一只彩尾鱼慢慢滑动,神情专心致志。
鱼缸里的鱼都是小小的。小拇指粗细,却还没小拇指长,同样小小的身体是半透明的,能看见里面细细的骨骼,每一只都好像无需用力就能被人随手捏死。
俞景一边的脚尖碾着地面,双手插在兜里:“你在看什么呢?”
季听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想要分享,转过头去看他:“好多小鱼啊。”
说完,又缓慢地思索着,重复了一遍:“小俞。”他的眼睛亮了,好像他就是这样容易获得快乐的人,会为了这种发现而沾沾自喜。
“小俞。”季听又叫,一边冲他勾了勾手,让俞景也站过来看玻璃水箱里那群色彩斑斓的小东西。
他说:“你不要生气啦”
俞景弯下腰,曲着腿,把身高压成季听的同等高度,让两颗脑袋凑得很近。他假装自己看得很用心的样子,眼睛全盯着玻璃墙上他们快挨到一起的身影。然后他偏过头,在季听的嘴角亲了一下。
那清秀漂亮的老师被他吓了一跳,不自觉地把脸转过来,用湿亮的眼睛看着比自己还高上快一个头的学生,再被俞景按着肩膀,推到墙上,重新从正面含住他被自己反复舔过的嘴唇。
学生的双唇又湿又热,舌头一路顶进季听的嘴巴里,把他的口腔舔开了,努力张大唇瓣去迎合,任由俞景细细密密地轻吮他的舌尖,好半晌才放开他。
俞景说:“你一点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,是不是?”
季听支吾着,十分的羞愧惭然,还不待他说些什么,俞景就又重新垂下头去吻他,非要把他亲得气喘吁吁,才算有半点好受。
如果他可以聪明一点就好了。他这么敏感,想要猜测谁的情绪都可以百发百中,却唯独无法知道原因,这是最遗憾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