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如鱼得水,营帐外齐五却再也听不下去这一团孩气的话,捂着肚子笑得喷饭,一手握住刀柄,一手掀起帐门,大马金刀地跨了进来:“感人,感人!二位如此情深义重,倒是我们薄待二位了,真该给你们找个花前月下的地方,在我们这粗人的老巢里,怕是你们娇滴滴得连裤子都不敢脱了吧?”

    “久闻齐王五子少年英雄,光明磊落,想不到也牙尖嘴利,倒对着我们一干阶下囚讨口舌之利。”林月白神情淡然,不着痕迹地护住了身后的梁知云。

    齐燕飞本是边说边笑,还哈哈鼓掌,他身后跟着进来的一干副将也浑身染血,往日再怎么英姿勃发,如今刚刚自战场上死里逃生,满腔紧张到沸腾的情绪自然需要发泄,便也跟着粗鄙地笑。

    不想林月白冷冷一言,虽然他听得出是故意激将,倒也的确让他有了些兴味。他这才正眼打量起了面前二人——]

    方才在外他早已听得一清二楚,那个惊魂未定的多半便是梁知云,梁庄王那老儿不愧是坐拥花国,子女也个顶个出挑。梁知云一双不染尘埃的杏儿眼,面上仍有几许软肉未褪,下颔却是尖俏得不盈一握,整个人生得精灵出尘。早有垂涎他的将领上前捏着他的臂膀将他提起,他虽咬牙不叫疼,可白嫩的手臂上立刻便是一道青痕,显然是软糯可口,叫人恨不得含在嘴里一点点抿化了,怎么甜也甜不够。

    伤痕加诸他身,便如同软玉被金雕錾刻出胭红纹路,软玉将碎,却在崩溃中显现出一种如泣如诉的受虐美感来,叫那雕刻的人更舍不得停手,只想向更深处切割他,搅碎他。

    而那方才出言挑衅的,多半便是艳名动天下的林月白。能见到这人实在是意外之喜,若献给父王,必定能讨得欢心。

    只是比起反应羞涩可爱的梁知云,林月白却显得太老成了,有点让期待哭嚎求饶的齐燕飞感到无趣。他最喜欢看这些自以为能凭着美貌惑乱人心的人,狼狈不堪哭得涕泗横流,可眼下林月白满腔心思都悬在梁知云心上,见他被人夺走便紧张不已,竟是一瞥眼神也不肯分给自己。

    如果这是引起他注意的方法,齐燕飞不得不承认,很有效。

    他径自走上前去,靴尖践踏在林月白胸口上,将那缕月光碾落尘泥:“别看了,你再看,我就先把这位小王子丢给属下轮,再挖了你这双好看的眼睛——”

    齐燕飞用刀鞘漫不经心地挑起林月白下颔,说他眼睛好看本是随口敷衍,却不想四目相接一瞬,当真哑口无言,却是自己傻兮兮地瞪圆了一双狼眼。

    方才看到梁知云,他还有耐心品评一番,可第一次看清林月白的脸,他便觉一股凉气倒灌入喉头,原来人间颜色盛放到极致,是会让人望而生畏的。

    林月白眼中似有氤氲流光,只一瞥是看不清他眼珠颜色的,非得捧着他的脸细看不可,齐燕飞甚至还不自觉屏息凝神,生怕吹散了他眼中的似雾非雾的朦胧。

    那大约是因担心梁知云而被引起的水光,却映得他眼瞳更加潋滟,凤眼一瞥,就此万花非花,不堪入眼。

    林月白还紧绷着一张冷淡面容,偏生眼睛又这样勾人,仿佛是被欺负得受不住了,只能以眼波求饶,当下便撩到了齐燕飞心底里:“你你这眼睛,到底是什么颜色?”

    林月白微微一笑,长睫掩住了眼瞳:“殿下真想知道么?不如先放开我如何?”

    只是一瞬之间,他便由凛然冰雪化成了汩汩春水,可齐燕飞看得分明,他关切的目光还是投向梁知云。

    关心则乱呵,齐燕飞似嘲讽似垂怜地甩开了他的手,从他怀中摸出一把精巧匕首:“这种深宫妇人手段,就不必拿来在我面前献丑了。我现在的确对你有点兴趣,你可以不必死,不过么——”

    齐燕飞环视四周,此刻这并不算宽大的营帐中挤了四五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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